Kanamycin

想要变好。

罗勒×elco 战场死亡

   滚滚的乌云几乎要布满整个天空,一声霹雳像是要将天空撕裂似的。忽而又刮来一阵狂风,将黑暗吹散,耀眼的光束劈开乌云,铺洒大地。光和暗在天上撕咬翻搅着,似乎随时都要坠落、将脆弱的大地狠狠砸碎。

       突然一个落雷,elco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拢了拢身上雪白的披肩,挺了挺胸脯,像是要赶走这阴暗天气带来的恶寒。为了昭示自己的阵营,她特地找巴伦做了一身新衣服。一改先前的纯黑,这次是由白色和金色构成,显得有些神圣。巴伦作为工匠的巧手几乎在这件服饰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牛奶色的绸缎缝制成的公主裙,底下有数层泡泡纱,将裙子撑起,和这个18岁的少女的活力相映衬。在裙子和帽子上面都有十分精细的魔法阵,是巴伦用马努埃尔做的金丝线一点一点绣出来,最后再由elco往里面灌注魔力,必要的时候可以展开风的屏障保护自己。而她一直戴的大大的巫师帽当然也变成了雪白色——elco按了按帽檐,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好像这样做,无尽的勇气就会充满她的心。

     “那么,我走了,罗勒医生。”18岁兔族兽人的脸上,就好像以前一样带着阳光的笑容——如果是这样,那罗勒悬着的心或许会放松一点点吧。事实上,大大的帽檐遮住了elco的眼瞳,他能看见的只有嘴角弯起的弧度。

     “走之前我有个请求......”elco走到罗勒面前。雪白色的长靴踏在老旧的木地板上,上了年龄的木材吱呀吱呀地叫着。elco轻轻环上罗勒的脖颈,鲜红的眸子和紫色的眼瞳对上,几乎要把那紫全部吞噬再染上耀眼的赤。

     “罗勒,”少女轻轻地念着,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谁知道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少时间和勇气,elco的尾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如果、如果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可以成为你的恋人吗?”

       罗勒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凝在那一刻。elco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时钟的滴答声。钟摆每走一下,elco的心就抽紧一次。

       门口传来了零呼唤elco的声音。那是和elco一样的兔族女巫,有着能与阳光媲美的金黄色波浪卷发的女巫。

       elco垂下眼睛,不再看罗勒。“那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给您添麻烦了。”她松开了罗勒,然后狠狠地按下了帽檐,这下她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下了,罗勒看不清她的表情了。elco背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如既往响亮的声音对身后的人道了再见。

     “昼一定会胜利,我一定会回来!”

 

       当路西妮坐在棋灵肩上缓缓经过医者们待命着的后方时,罗勒向她请求施加一个法术,好让他能看见战场上的elco。

 

       elco坐在法杖上浮在半空,熟练地卷起一阵又一阵风,将想要靠近昼方魔法师的敌人拒在千里之外。就在敌人双脚刚碰到地的瞬间,她的下一个咒文已经念好,一个落雷重重地砸在了敌人落下的位置。但她甚至没有一点空闲去确认对方的生死,因为下一波攻击很快又向魔法师们袭来。

       白色的女巫在战场上空灵活地飞来飞去,没有一点攻击逃过了她的双眼,她一次又一次地用奇妙的法术把敌人赶走。一直沉闷着的天空也渐渐开始放晴,令人难过的低气压仿佛也被风吹走了。阳光穿透过厚厚的乌云洒下了点点的光斑。

       但战场上的一切都可以在一瞬间被改变。

       突然另一阵风刮来,毫无防备的elco被吹得有些摇晃。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elco还没来得及念出咒语,一面土墙出现在她背后,强烈的风将她狠狠地往墙上砸去。还好她事先做了准备,就在触碰到墙的前一秒,裙上所有的魔力被释放,刮起了一阵旋风,将土墙揉碎。

       elco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她就差向全世界宣扬自己的预判是多么准确了。她稳了稳身子向昼方魔法师们所在的地方飞去——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定住了。她无法动弹——有什么人对她使用了黑巫术!就在她做出这个判断的时候,身体因为重力而垂直下跌,而在下方等着她的,是尖锐的土刺——上面还卷着炽热的火焰。

 

       疼痛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雪白裙子染上和自己眼瞳一样的血红色的一瞬间,elco想到了那双像是包含了整片星空的紫色的眸。自己的心意也说出来了,也知道了对方的态度,甚至还打了一场愉快的仗,这世界上有多少只兔子能拥有像自己这样幸福的体验呢?

       elco缓缓地卸下了力气,她呆呆地望着天空,混乱的战场的声音不断地漏进她的耳朵里,她也不想听了。

 

       奇怪的大风向白色女巫袭去的时候,罗勒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面一样疼,疼得他快要无法呼吸。医者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但他像是中了邪似的往前线冲去。

       刚刚的阳光转眼间就被黑暗吞噬。与其说是黑暗,不如说是血红色的苍穹压了下来。战场的血腥一下子就夺走了他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嗅觉。真正的战场和后方的医疗区的氛围截然不同。虽然两边都很紧张,战场上渲染着的是绝望,没有任何希望。罗勒甚至看到几名熟悉的昼方勇者的尸体。当然作为医者这不会让他恶心到想呕吐,但他仍是十分厌恶这种感觉。

       突然面前的路被缠着火焰的土刺挡住了。下一秒白得刺眼的身影就坠在自己的面前。罗勒抬起头看向土刺的另一端,是一个有着银白色长发的魔法师。银发魔法师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像是没感觉到自己刚刚杀死了人,插在他造出来的土刺上的就好像只是一个玩偶,不值得怜惜。

       罗勒从心底里爆发出了愤怒。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情,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他的理智几乎要被这种感情驾驭了——甚至几乎要举着自己无力的拳头去给那个该死的魔法师来几拳。

 

      “罗......勒?”

        他不知道这只敏感的兔子是从自己的脚步声还是是喘息声认出了自己,但是在她气若浮丝的呼唤下,理智夺回了主导权。他几乎是连爬带滚地来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但他发现他看不清她的脸了,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他的眼睛里大滴大滴地滑落。

      “你怎么在这里......”elco试图用力地挤出微笑,但失败了,“前线.....你会死的......快回......”终于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elco的嘴唇变得苍白。

      “你听我说!我说完之前,你不准闭眼!”罗勒嘶吼着,生怕那对雪白色的耳朵已经失去了听到他声音的能力。

      “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你......”

        泪水夺眶而出。elco努力地睁大眼睛赶走泪水,想要再多看看这张面孔。和罗勒相识到现在几年光阴,她从未看过他如此激动,更何况还是喊着自己盼了好久好久的话语。她多想和他拥抱,所以她用力抬起了手,但疲倦无情地袭来,将她伸出来的手硬生生地扳了回去。

      

         雪白的女巫还是闭上了眼睛。身上的赤像是一朵血色的花,绽放在战场之上。

         罗勒俯身吻上了她已经失去了血色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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